第三十四章 天上掉了馅饼
口罩厂厂长办公室，刘大茂、王厂长。
……
刘大茂：老王，咱俩啥关系？说，是不是几年前就一起做生意？
王厂长冷笑：大茂，说啥也不行。股份，你就死了那条心。
刘大茂：过河拆桥，是不是？谁帮你联系了原料？当初，谁帮你把口罩卖到湖北？
王厂长：那你为什么非要撤股？进来的原料你卖了，逼着我流动资金差点都断了……
刘大茂：上次我和你说，有个叫程建强的人要我的股权。诶哟，都怪我信了这个外地佬。都说天上九头鸟，地上湖北佬，一点没错，心眼多着呢。
王厂长一撇嘴：别人骗得了你？没被你骗就是烧了高香。
刘大茂电话响，拿起电话：咋骗不了？忘了那徐来福？我就一受害者。看，那个程建强又来电话了。（接电话）喂，我正谈着生意，对，告诉开来等我一会儿。
刘大茂放下电话：易科长找我。认识？
王厂长点头……
刘大茂：开来，那是我老同学，疫情防控办的领导，和我情同手足。老王，股份的事情你考虑一下，我不勉强。不过，我要是不在，估计政府那些扶持……呵呵，不说了，你是明白人。
刘大茂离开，王厂长忧心忡忡的看着刘大茂……
社区办公室，程建强、易开来、社区主任、刘大茂。
……
刘大茂被冤枉的样子：开来，咱们老同学，你也不相信我？
易开来：明明是你带着春颖父母找到他们，冤枉你了？疫情还没结束，社区工作繁重，咱们要是内部出了问题，工作谁干？
程建强：刘大茂，你就一肚子坏水，典型的搅屎棍子，唯恐天下不乱。
刘大茂：各位，出去看看，这都阳春二月了，漫天的大雪啊。
社区主任扑哧一笑：大茂，扯哪儿去了？
刘大茂：六月飞雪窦娥冤，二月飞雪大茂冤。
程建强：不是你告诉了你妈？
刘大茂：是，一点没错。可是，想想当时的情景，春颖父母着急，社区居民伸出头来看热闹，我能不管？要是老人有个好歹，强子，这责任咱俩谁担得起？
刘大茂看向程建强：没话说了吧？哥们儿啥人？热心肠。
易开来：强子，大茂都这样说了，在一起工作，小事儿别放在心上。
刘大茂：看，还是开来有水平。这样，外面餐馆开业，打折，今晚算我的。
易开来：不行，疫情期间我二十四小时待命，不能喝酒。这样，你和强子去。对，叫上主任。
社区主任：易科长，您不敢离开工作岗位，我敢吗？
易开来和社区主任都笑了……
夕阳羞答答地俯视着大地，通红的面庞衬托着一朵朵白云，像是油浸过后的水墨画。
利民餐馆门口，两辆三轮车上堆放着盒饭。
文春颖、林大爷、易南山焦急的看着社区门口。
文春颖：这个程建强，去哪儿了？电话也打不通。
林大爷：咱们主任带着大伙儿都去了车站，大家为了运往湖北的物资不顾辛苦，咱不能让他们饿肚子。这样，不等强子了，我们自己蹬着三轮送去。
文春颖：不然这样，社区里面还有一辆出租车……
林大爷：万一有个急事儿啥的咋办？小文，是不是嫌我们年纪大？我们可都是苦出身，年轻都出过力……
易南山挽起袖子：撸起袖子加油干。这才六十多岁，在农村还得下地呢。
文春颖看看表，焦急的看看已经黑下来的天空：好吧。我骑一辆三轮车，您二老……
易南山故作生气的样子：还二老？应该是老同志。老林，驾车，我给你指挥。
林大爷：嘚，您在上面坐稳了，谁让我比你年轻呢。
文春颖、林大爷各自骑上三轮车，易南山坐在上面。
易南山：嘚——
易南山做了一个跃马扬鞭的动作。
林大爷苦笑着看向易南山……
社区门外的商业街此时已经是灯火通明，在家里憋坏了的年轻人都走了出来，特别是一家家餐馆内都是顾客盈门，站在门口的餐馆老板乐的嘴都咧到个耳朵根子上。
餐馆的一个小房间内，程建强和刘大茂对坐，桌上摆着两个菜和一瓶酒。
……
刘大茂：兄弟，不知道的说咱俩是对头，可是，咱俩这交情，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。铁！经过坎坎坷坷，那才见真情。
程建强为难的表情：大茂，咱还是快点喝。我手机没电了，万一春颖和社区找我……
刘大茂：兄弟，叫你来就想和你说这事儿。春颖，那是你叫的？
程建强略显尴尬的表情……
刘大茂：人家那是社区干部，编制内的**。你呢？别不爱听，农民工。想想，人家她爸妈都找来了，为啥？有你没他们。你说，到最后，文春颖嫁给你还是不认爹妈？
程建强闷闷不乐的端起酒杯……
刘大茂：兄弟，咱喝酒。
程建强和刘大茂酒杯碰在一起，一饮而尽。
刘大茂：刚才说到咱们是兄弟，兄弟这个年龄了还找不到媳妇，我能不着急？一个人在外面闯世界，有个头疼脑热的，谁管？当然，找我，找你嫂子。
程建强：爹妈也在家里给我找了一个，疫情过后回去相亲。
刘大茂：相亲？就你这一身不值五十块钱，人家闺女跟你？
程建强赌气的表情：嫌穷就别跟我。
刘大茂：兄弟，没志气。看看哥哥我，当年高中毕业，连个临时工都找不到。看现在，经理，人称刘总。
程建强：你能说会道的……
刘大茂：哟，这是说我？你那张嘴，平日里说的我一愣一愣，还我这张嘴？
程建强沮丧的表情：会说有啥用？
刘大茂：做生意就凭一张嘴。你说口罩厂那事儿，我找过老王了，你只要答应，就是口罩厂的股东，钱不用你出，有哥哥我，你就挂个名，年底还拿分红，回到湖北那就是衣锦还乡。
程建强犹豫地看着刘大茂……
漆黑的夜，飘着毛毛细雨。整个街道都是朦朦胧胧的，带着诗意。
文春颖、林大爷各自骑着一辆三轮车，易南山坐在车上，从远处而来。
文春颖：两位老人家，今天辛苦你们了。
易南山：这有啥？当年大炼钢铁的时候，两天三宿不睡觉……
林大爷：吹吧你，那时候你几岁？
易南山：我爸，那是我爸。你——好好骑车，别说话，这么黑，万一翻了车怎么办？哟——哟——快，快，左边……
林大爷骑着三轮车掉进一个坑里，和易南山从车里翻了出来，文春颖跳下车忙着去扶他们……
社区的送餐车从远处开来，停在旁边，刘大水跳下车……
易南山捂着腰从坑里站起来：去照顾老林，我——我没事儿……
两辆三轮车停在社区门口不远的地方，程建强和刘大茂醉醺醺的从远处走来。
程建强：谁——谁把车停这儿来了？
刘大茂：管他呢。回——回家睡觉。这么长时间，难得休息一天……
程建强：这——这不是咱们社区的车？把——把他推回去，别丢了。
刘大茂：傻。说你傻还不承认。这是晚上，白天也没几个人出来，谁偷？
程建强：就——就因为晚上，偷了没人看到。你，我，这不都出来了？
刘大茂：我——我能偷这玩意儿？咦，车上还有两盒盒饭，拿回去，让我妈吃。
程建强：你这人就爱占小便宜。
两人推着车向社区走去……
易南山家，易南山趴在沙发上，老伴正在给他贴膏药。
老伴：你说你，这么大年纪了，撑什么能？
易南山：哎哟，轻点，轻点。——社区工作忙不过来，我一干部，能看着不管？觉悟，**员的觉悟，和你这落后分子说不明白，抽时间我给给你上上课。
老伴：整个社区，就你和老林？年轻人去哪儿了？
易南山：上级紧急抽调人员，都走了。程建强和刘大茂那两人，也不知咋回事儿，对头成了朋友，从天不黑就没见人。
敲门声，老伴叹了口气，起身开门，刘大茂提着两个盒饭站在门口。
易南山的老伴：大茂，正说你呢。
刘大茂看向沙发上的易南山，吃惊的表情：哎哟，这是咋回事儿？
刘大茂走进来，盒饭放到桌上：易大爷，您老这腰疼病又犯了？早和我说啊。出去谈生意，怕您老没吃饭，还特意给您买了两份送来……
易南山：你小子胡说，盒饭是给主任他们送去剩下的，上面有标记。
刘大茂嘿嘿一笑：您知道？
易南山：我和老林去送的，不然这腰也摔不着。
刘大茂着急的表情：诶哟，这事儿咋还您去？叫我啊。您老不拿我当亲儿子，这是不给我进步的机会啊。
易南山不满的表情：找你和强子，一个关机，一个不接电话，上哪儿找？
刘大茂：那您也不能以身犯险啊。您老这千金之躯，有个三长两短，一个小小的社区承担得起？就是**病房他也承担不起医药费。当然，您老觉悟高，有医疗保险。
易南山：都怪那老林，做事不认真，骑车就是骑车，说起话来就忘了看路，我说左边有坑，话还没说完，人就进去了。
刘大茂：人没事儿吧？
易南山：文春颖和张大水送他去医院了。
刘大茂：那就好，那就好。（压低声音）易大爷，今天我和您说的事儿……
易南山：这腰好一点，过几天。
刘大茂：事情紧急，耽搁不得。等会儿我就给您去拿膏药，我家里有，祖传老中医的……
